凝玉一时左右为难,旁侧的人都看得脸上阴云堆起,帝妃亲自斟酒,掩杯不受岂不是摆明了要拂皇上的面子,奕析此时却是潇洒笑道:“你今日的发髻倒跟她很像,她平日里常梳流云髻,只是这身绯衣怕是你自己的主意罢,本王记得她穿红色的次数是屈指可数。”
凝玉执着酒壶的手僵硬在半空中,紧紧咬着唇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她在他人面前已能做到言谈晏晏,但是却因为他的一句话,重新变回那个怯弱胆小的女子。
奕槿因隔得远,且凝玉正好背对着他,自然听不清奕析对凝玉说了什么,他喉结滚动时严厉地“咳”
了一声,凝玉方才是如梦惊醒,手中的酒壶差点就掉了下去。
奕析看着御座的方向,眼眸中清隽的光芒渐渐缩成一线锐利,“皇兄,关于观贤殿还有一件旧事,不知皇兄可愿闻之?”
“当年也就是在这观贤殿中,父皇借宴会之由而毒死了晋王叔。”
奕析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清朗无比,气贯丹田徐徐进出,当真是掷地有声。
殿中之人霎时个个惊悚不已,肝胆惧裂,说出这种话,可是比仰天覆酒更要来得大逆不道
“庶子!”
奕槿闻言暴怒而起,用手直指着奕析,厉叱道:“你竟敢口出狂言玷污先皇清誉,枉费为人臣!
亦枉费为人子!”
面对奕槿一连串强悍逼人的质问,奕析仅是“嗤”
地一笑,轻松道:“做了就是做了,我并不会因为父皇的夺位手段卑鄙,而折损了半分对父皇的景仰。”
奕析这话说得理直气壮,语锋陡然一转,薄唇上挑起一抹冷峭道:“皇兄何必如此气急败坏,
这么快就把‘不配为人臣,不配为人子’的罪名给臣弟扣上。
臣弟倒想问了,皇兄刚刚的气急败坏,是为了臣弟冒犯了父皇,还是皇兄今日要仿效父皇当年之举,唯恐被天下人指摘说是失仁失德,所以事未成倒先自己心虚了?”
奕析性格向来如此,若是说话犀利起来,一丝回圜的余地都不会留。
“高奕析,光凭你上面的这些话,朕就可以治你死罪。”
奕槿何时被这般顶撞过,登时怫然大怒,一掌拍在御案上,震得鄢红檀木桌嗡嗡作响。
奕析却是全然不在意.微微上扬的唇角勾起一缕邪魅之笑,随即斩钉截铁道:“皇兄,你要效法父皇,但是臣弟并不打算做晋王!”
奕槿阴恻恻地说道:“今晚要不要做晋王,根本由不得你一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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