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王用公主初潮润滑锈蚀的齿轮,用婴孩脐带重设子午线。
你以为消散的林小满......"
话音被金属撕裂声打断。
章老的半截白骨突然暴起,指骨刺穿沈墨肩胛的瞬间,槐念安看到四百年前相同的场景——穿道袍的沈墨在七星灯阵中被青铜手臂贯穿,血滴在灯油里凝成铜钱。
铜钱剑突然发出龙吟。
槐念安反手握住剑柄时,腕间红绳应声崩断。
崇祯通宝坠落的刹那,她看清铜钱方孔里封存的不是星图,而是自己襁褓时的记忆:穿龙袍的女子将梅枝刺入婴儿后颈,血珠渗入二十八宿图的危宿星位。
"
午时三刻!
"
林小满的尖叫从地脉深处传来,水银在砖缝凝成自缢的老槐树轮廓,"
斩断红绳!
"
槐念安挥剑劈向虚空。
剑刃割裂晨雾的瞬间,四百条脐带同时崩断。
观星台废墟从地底升起,每块砖石都刻着生辰八字。
她看见穿飞鱼服的自己跃入青铜熔浆,四十九具婴孩骸骨睁开空洞的眼眶。
沈墨的白发突然缠上她的腰肢。
在发丝勒入皮肤的剧痛中,槐念安终于明悟——那些骸骨心口的梅枝,正是不同时空的自己刺入浑天仪的铜钱剑。
血契不是诅咒,是帝王将紫禁城的晨昏刻度,刻在了女子经血浸润的铜钱方孔里。
铜钱剑突然调转方向。
槐念安任由剑尖刺入自己心口,在血脉喷涌的刹那,她听见崇祯帝的冕旒簌簌作响。
十二旒玉藻垂落眼前,每串玉珠都映出林小满右眼里的老槐树——那树上悬挂的并非帝王,而是四十九个系着红绳的襁褓。
"
未时初。
"
沈墨染血的手指抚上她后颈梅印,二十八宿图在皮肤上流转,"
该让梅花谢了。
"
槐念安折断心口的铜钱剑。
断刃插入地面的瞬间,新孤儿院的梅树突然疯狂生长,青铜花苞在枝头次第绽放。
每朵梅花都吐出缠着脐带的木牌,牌上血字渐渐清晰:
崇祯三年三月初七,宜破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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