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晃醒她,小口给她喂食温粥。
每一口皆细心吹凉,才递来她嘴边。
纵她动作迟缓,哽咽费力,面上也从未生有过不耐烦之色,极为细致、周到。
她生有离意,只盼身子好转,故而从不推拒少年的好意与悉心。
却从未开口,也丝毫不为所动。
她们皆心知肚明,过往一切不可平,故而从不主动提及。
他不敢提及,她不愿提及。
少女待她极好,格外细致入微。
知她不喜他的出现,鲜少踏足房里,也从不出声,仿若刻意在她面前掩去存痕。
纵白日值守,也会趁着间隙,照常给她喂食,次次不落。
所谓间隙,便是省去自身吃食的时段。
自此,少年不用午食,只早晚用食,皆是在她食饮过后。
她原以为,他的好,悉心、周到,是真的想同她好好过,却也从未留恋、动容。
自那一晚后,她再未想过留下,也未曾对他抱有过别样的念头。
昔日种种,早已在那晚两清。
妖并非冷血无情之徒,少年的恩情,她也从未忘却。
纵还恩的方式她不情愿,那日事毕,恩情也当还清。
故此,她不怨、不怪他索取、强要的行径,独在意他莽撞、无所顾忌,将她当成旁的人亵渎。
她从未出声追究,却并非丝毫不介意。
她不要他费心的弥补,只当就此两清。
将少年,当做宿客、路人,无须深交。
她到底是低估了他。
低估他的心狠,低估了他对于旧好的执着。
她还是那般愚昧,从未看透过纷杂的人心。
在那女子虚无缥缈的下落面前,她此前的遭遇,愚昧的想法,尤显可笑。
她原以为,他对她有所亏欠,故而用照拂做弥补,体贴入微、无微不至。
却未曾想过,这份照拂带有时限,掺杂着金钱,不值一提,极为可笑。
那份弥补之下,藏有数以万计的银针,悄然撕扯她,试图将其粉碎。
透着无尽的悲戚。
在少年无微不至的照看下,她难以下榻的身子渐渐好转。
转眼间,已一月半有余。
她撑着墙沿,穿过庭院,行至宫门处,正欲抬手,被忽如其来的脚步声吓住。
她的出现,从未有人知道,也未曾有人见过。
她藏在宫门后,待声响止住,才敢离去。
侍从适时途径,口中言谈不断。
无意落入她耳中,使得她片刻恍神。
她从显浅的言谈中闻得,太后不日后离开宁国,具体去向未可知。
她忽的明了少年的行径,连日的无微不至,也不过离开前的弥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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