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业走进店里,随便拉了张折叠椅坐下,离厨房很近,他指着那碗面,说道:“佬细,整多碗。”
老板牙齿死死咬着牙签,以至于说话呢喃不清,“哥哥仔,今天云吞卖完,不如你换其他,或者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换给你。”
他吐掉牙签,打开任督二脉,喊道:“喂,角落头那个阿妹!”
入座没多久,老板娘就先上了杯开水。
季语喝了一半,然后从铁筒里拿起匙羹筷子,泡进杯里涮洗。
季语听到老板在叫她,想转身回应,卡位靠背却挡住她的视线。
枱与座位的间距实在太小,季语起身的一下,手肘推到斜插在杯中的筷子,水杯顺势要倒,她伸手去扶。
“季语——”
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,惊得季语缩了手,她幽怨地抬头望着钟业。
“又见面了。”
钟业的语气冷静中带点亲昵,赶在枱面倒洒的水烫到季语大腿前,握起她的手腕,拉着她坐到另一桌。
尽管在厨房耽搁了一会,云吞面依然冒着热雾。
钟业夹起一筷子面,起起落落,直至挂墙风扇摇几回合头,才入得季语面前的小碗。
“唔该。”
钟业单刀直入,筷子头在额头前比划,“怎么弄的?”
季语轻描淡写说:“跌的。”
回答得好敷衍,钟业故意反问:“这么不小心?”
季语放下碗筷,从上到下瞥一遍钟业身上的伤,学着钟业:“这么不小心?”
“业哥近来跟着我姐夫日闯油尖旺,夜游梳打埠,快乐似神仙,去到边都飘飘然。
自然不知我们凡人要脚踏实地,走路被石头绊倒有多出奇?”
钟业失笑,他斗不过她的冷嘲热讽,伸向刚上桌的牛杂面,移到季语面前,叫她先夹想吃的,“好一阵没见你,口才又有长进,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。”
他俩的确不经常见,偶尔他的名字会出现在季婷跟大太的对话里,内容莫过于陈晋荣婚后毫不收敛,胃口越来越大,口味越来越杂。
以至于陈晋荣在亲眼见识了钟业或平和、或暴力地摆平麻烦后,立即去向陈广生要来钟业,跟着他后面擦“苏州屎”
风流债烂摊子。
季语突然想起来,“八月十六我家姐他们来吃饭,还说起你。”
钟业挑眉,反应极快,“噢,夸我什么了?”
这是完全不担心人家在背后说他坏话。
季语也不遑多让,“夸你不知给我姐夫灌了什么迷魂药,去哪儿都要带着你,搞得我家姐要独守空房。
得亏你不是个靓娇娥,不然我家姐肯定争不过你。”
钟业摸进裤袋,顿住拿香烟的手,举起点了杯热柠茶,接着说,“风水轮流转,人是会变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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