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乐听了这些话,一时百感交集,“实在对不住,晨大哥。
小时候的事我不太记得了。”
“看来一直是我一厢情愿。”
计晨苦涩地笑道,“其实从那日起,我就下了决心,总有一天,我一定要娶你。”
“那时我们还多么小。”
柳乐忍住伤心,强笑着说。
其实她记起来了:当日计晨走后,她立即把诗抄写一遍,边抄边想他这么容易就作出来,还作得这么好,自己苦思半日,却连一句都没有,看着面前纸张,越看越沮丧,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
过了不知多久,惊觉父亲站在身边,她抬起头,父亲问:“这是计晨替你捉刀?”
她急忙跳起来回答:“我怕受罚,叫晨大哥过来,央求他为我作的,只是怕爹爹发现责怪,不敢用。”
说完,她才想起计晨的诗稿已被她藏到一边了,父亲手里捏着的确实是她誊写后的纸。
既然不是辨出笔迹,父亲又是从哪儿识出的?她好奇地问:“爹爹如何晓得是晨大哥作的?”
父亲失笑道:“怎么不晓得,到底少学几年,你还作不了这般好。”
她不大服气,心想换了郑光礼来作就未必看得出了,他还比我大三岁呢。
郑光礼也是父亲一个得意的学生,半年前已“出师”
了。
父亲那些学生的水平她全清楚:她虽未和他们一同读书,但父亲批改文章时,她常立在旁边看,也看出些好坏,不免指手画脚,唯独禹冲、计晨两位她挑不出毛病,心里是佩服的。
父亲好像猜出她内心所想,笑着摇头:“那两个孩子都好,又是截然不同两样性子。
换了禹冲,未必肯帮你这个忙。”
这倒是,禹冲傲气得很,从来也不理睬她。
连父亲都知道,她感到伤了自尊,撇撇嘴说:“我才用不着禹大哥帮我。”
父亲又笑:“他不肯帮你,所以只是‘禹大哥’,不如‘晨大哥’?”
“不是的。”
她红着脸向父亲解释,“因为‘冲大哥’听起来有点儿像‘臭大哥’,我不想让人家说我没礼貌。”
父亲大笑起来,收拾纸笔,牵着她回家了。
过后,她再未想过这事情,可听计晨一提,往事哗啦一下在脑中苏醒。
父亲说得没错,两个人都好,又不同。
那时,她确实在心里暗暗骂禹冲是“臭大哥”
,但现在她知道,换成禹冲会如何:若当时禹冲有心帮忙,会偷偷拿来吃食给她,然后陪在旁边,等她作出来。
泪水涌入柳乐的眼眶,但这是释怀的眼泪——为了一件禹冲根本不曾做过的事,她突然原谅了他。
两人无言对坐,柳乐隔了一时才发觉计晨一直望着自己。
这下他更要误会了,她必须说清楚,她已经对不住计晨很多很多。
她使劲做出一个微笑:“我是因为……”
“不必说,我都明白。”
计晨也同时开口道,“你别难过,从那时到今天——我也不知是为什么,就是不想看到你发愁为难。”
“果然是在这儿。”
从柳乐身后头传来的声音不大不小、不急不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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