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敏这里还没做声,王熙凤那里却是耐不住了,推了邢夫人一把,只悄悄道:“太太,不趁着姑妈在这里把事揭开了,回头老爷又要顾忌弟兄情谊,我们家岂不是白吃了许多亏去?”
她同邢夫人的窃窃私语,却叫贾赦看着了。
当着贾敏的面儿,贾赦正要做个孝子贤兄,立时就骂道:“你两个若有什么话儿不能讲的,就这样鬼祟!
是不耐烦在这里伺候,就给我滚出去!”
邢夫人素来畏惧贾赦,看着贾赦发怒,顿时收声,便是一旁王熙凤扯了她袖子也不敢出声。
王熙凤看着邢夫人这样愚懦,不由心急,又想如今已经是泼辣了,若是错过了这回叫王夫人回过神来,在叔叔王子腾处歪缠一番,自己就有吃不了的亏,索性牙一咬借着贾赦的话就走了出来,提群在贾赦跟前跪了,磕了个头道:“老爷,论起辈分来,二太太是我嫡亲姑妈,又是我婶子,她的不是原不该我来分说。
只是这事涉及老祖宗,不说老祖宗同老爷母子情分上,便是老爷现是金陵贾氏的族长,也该老爷主持公道才是。”
王夫人看着王熙凤这样,知道她要在贾赦贾政贾敏跟前揭破真相,不免急了,忙扯了贾政道:“老爷,你看看凤丫头这样糊涂,什么事儿等老祖宗好了不能说的,非在今儿,可是安心不肯叫老太太好好养病。”
王熙凤只跪在地上不起身,却是仰了脸对贾政道:“二老爷为人最是端方正直,该不徇私护短的,总该听听这是非曲直罢?”
贾政看着这样,便是不用听王熙凤的话也知道这大半是王夫人理亏,只是王熙凤这番话一讲倒是捏着了他七寸上,倒是不好回绝的,只能点头。
王夫人看着贾政点头,心上已然灰了一半,眼中扑簌簌落下泪来。
王熙凤是何等的口齿,又有两个人证在,虽是当着王夫人的面儿不能添油加醋把事夸张了说,却也能把王夫人做的那些事说得铁证如山一般,再不能推脱。
王熙凤这里话音才落,贾政那里已勃然变色,不待王夫人辩解一句,已大步冲了过去,一脚就踢在王夫人腹部将她踹到在地,口中骂道:“我把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,我是上世做了什么孽,竟娶了你这样的不贤不孝的恶妇!
苛待庶子也就罢了,竟还毒害我侄儿侄孙。
若不是你这样恶毒,我母亲哪能病成这样!
,可见你的心肠都是黑烂了的,我对不住我的贾氏列祖列宗!
我免不得做个罪人,今儿我先把你打死,而后就把这几根烦恼鬓毛剃去,寻个干净去处自了,也免得上辱先人,中逆母亲,下不能治家之罪!”
一面骂一面手足并用,劈头盖脸的就朝着王夫人身上招呼过去,全然顾不得打的是何处。
贾政这会子正是羞愧难当,他自诩是圣贤子弟,为人十分方正,处处安分守礼,只不想他的嫡妻正房竟做了这些恶毒下作的事来,还叫侄儿媳妇当着哥哥妹妹的面儿揭破了,叫他日后还拿着什么面目去见哥哥妹妹。
因此上下手全不容情。
王夫人今年也好有四十多近五十的人了,自打中年生了宝玉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大健旺,起先还能哭叫躲避,到后来竟是只能蜷缩在地上,任凭着贾政的拳脚落在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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