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宁村的祠堂在夜色中像只匍匐的巨兽,飞檐上蹲着的嘲风兽吞着月华。
沈青禾将最后一道符咒贴在窗棂上时,指尖突然被朱砂烫出个水泡。
青铜护符在衣襟里轻轻震颤,仿佛在预警着什么。
"
当家的,东南角的阵眼......"
她转身时,看见萧云隐正在用剑尖挑开瓦片。
月光漏进来,照在他后背新添的刀伤上,凝血的布条渗出暗褐色。
萧云隐突然竖起食指抵在唇间。
瓦片缝隙里飘来烧焦的艾草味,混着村民刻意压低的脚步声。
祠堂方向亮起星星点点的火把,在墨色中连成蜿蜒的赤蛇。
"
今夜寅时三刻,土地庙。
"
沈承钧蜷在草席上梦呓,右眼的黑布条散落枕边。
琉璃瞳在睡梦中流转金芒,映得墙角蛛网如同金丝编织的囚笼。
沈青禾的手按在剑柄上。
三日前她在井边洗衣时,就看见水面上浮着血色的卦象——坎为水,巽为风,正是夜半火起的凶兆。
祠堂前的古槐被火把熏得焦黑,树身上那道陈年剑痕突然崩裂,渗出琥珀色的树脂。
村长杵着桃木杖站在石阶上,影子被火光拉扯得扭曲变形,"
列位乡亲,昨夜土地公托梦......"
他刻意顿了顿,等货郎往人群里撒完铜钱才继续,"
说村中妖气已侵地脉,若不及早祛除,来年必生大疫!
"
穿褐布短打的汉子突然举起火把:"
定是沈家那妖童作祟!
前日我家耕牛暴毙,牛眼里还映着金光!
"
人群顿时沸腾如滚油滴水,有个妇人将菜篮子砸向祠堂柱子,鸡蛋在"
除妖卫道"
的匾额上溅出腥黄。
黑衣男子蹲在祠堂屋顶,腕间银链缠着半截桃木钉。
他听着脚下愈演愈烈的声浪,嘴角咧到耳根:"
萧教头,这份大礼可还称心?"
指尖轻轻一弹,沾着黑狗血的钉子悄无声息刺入檐角兽首的眼窝。
沈家小院的篱笆突然无风自动。
萧云隐剑锋上的寒霜还未凝实,就听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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