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还是沈郁及时伸手扶了她一把。
她站稳后,将手臂从他的手里抽回来,轻声说:“谢谢。
”
萧川果然醒了,此时正躺在主卧的c黄上休息。
因为南谨的到来,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退到了外间。
南谨走到c黄边,看着他仍旧近乎苍白的脸色,静了一下才说:“谢谢你。
”
萧川慢慢睁开眼睛,薄唇很轻地动了动,却并没有回应。
刚做完手术,又流了那么多的血,他的精神显然十分不好,就连呼吸都有些吃力。
伤口就在肋下,只差几厘米便会穿过肺叶,他此时只能安静地平躺着,倒是削弱了身上那种压迫般的气场。
又或许是刚从昏迷中苏醒,因为气力不继,眼神中的锋芒少了许多,眼底依然幽暗深晦,只是多了几分平缓柔和。
可是,南谨不太习惯他现在这副样子。
在她的印象中,他从没受过这样严重的伤,严重到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。
莫名的慌乱和不安再次涌上心头,就像几个小时之前在墓园里,当她感觉到他身上的血液正迅速浸润自己的后背时,也有刹那的惶恐和不安。
那种感觉来得太快,一瞬间便如铺天盖地般将她侵袭吞没,快得让她来不及思考。
直到刚才,她一个人坐在客厅角落,没有人来管她,也没有人打扰,她终于一点一点地想明白了,原来那种强烈的不安源于害怕。
她是在害怕他会死。
可是他现在明明还活着,就躺在她的面前,她甚至可以听见他轻浅的呼吸声,她却仍旧惊魂未定。
真是既可笑,又悲哀。
一切都怪不得任何人。
是她自己,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,经历了焚心般的绝望和痛楚,可终究还是无法彻底地去恨这个人。
屋里静得可怕,萧川只是沉默地望着她。
南谨有些尴尬地避开眼睛,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,在掌心中握了握,才说:“这是你的吧?”
她摊开手掌,一颗色泽乌沉光洁的珠子静静置于掌心之上,看上去更像是木质的,不过颇有重量感,而且触手温润细腻,一看便知道是极好的东西。
这是两人脱险后,她在墓园松林中捡到的,就掉落在萧川和她躺过的位置,当时旁边还有一截断掉的黑绳。
她想,大概是他之前一直挂在脖子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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