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洵远远瞧着那个跟他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安乐帝卿,只觉得痛快淋漓。
晏行压了他几近三十年,如今终于有机会狠出了这口恶气,让他的女儿们自相残杀,再夺了罗綦的天下。
罗湜被挡回后院便动了胎气,亟待临盆,黎清欢一直伴在身侧。
晏行担忧儿子之余,不免看了看自家脸色实在难堪的妻主,说不出抱怨的话,只好静坐在她身边陪伴。
“罗琼这死丫头,真敢用宋家。”
还有罗郁那不成器的东西。
虽有孤注一掷的决心,却信错了人,妄想靠外人来争她的权。
耳根子太软的下场,任谁都能从她身上图谋些什么,实在非皇帝之材。
“当年虽是你不让她娶宋挽,若她坚持,情愿放弃大统接受封地,带人往楚地双宿双飞,你又怎么会为难,谁想后来却怪上了你,”
罗綦沉着脸讲出晏行一直埋在心里不愿提及的事儿,“不过我看,她若真放弃了皇位,宋挽也不见得愿意嫁给她。”
“谁人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无上权力,”
晏行慨然,隐隐伤感,可年岁大了又不愿落下泪来,故作俏皮道,“你愿意?”
罗綦振振有词:“不过这天下老娘自己挣来的,自是与她们不同。”
帝王家最是无情,为了这份权力可母女、姐妹相残,晏行生在宫里长在宫里,深谙此理,却不愿自己的子女如此。
罗綦揽过晏行:“放心,我有数。
总要陪她们演完这场戏。”
罗珩足够冷血无情却还是稚嫩,罗琼虽有决心,暗中筹谋但决断不够,还得她这个做母亲的来亲手教教她们。
幽都城门,罗琼亲自迎接凯旋的罗珩。
银枪铁甲皆被卸下。
罗珩依旧展着笑颜,望向城头上,与她相似的面容。
她们虽是同胎而生,却也注定了一辈子要互相争斗,在父亲肚子里的时候不就是如此?
韩兆珵跟在她身后,静默随她一同入这狼潭虎穴,满城硝烟蠢蠢欲动。
如安排的那样,罗珩入幽都,萧沅安排了闻青和白若梅接应,和足以与罗琼抗衡的兵火。
而她要为自己造一片火海,再去偷回她的小郎君。
或者先干脆消失几天骗骗他,惩罚他的背叛。
孩童的啼哭声破开天际,带着新生与希望,安乐帝卿府门开,罗綦一身粗布衣衫顶着落日余晖跨门而出。
“谁人敢在朕面前放肆!”
她一出面,真龙天威尽现,人人在她面前都生了惶恐。
在罗琼的默许下静而不发的皇城守卫顷刻而出,反围住宋家的兵士。
皇权若是天授,而她就是天,所有的权
柄皆由她手中发出,也自然可以随时收回。
残阳似火,宋洵双目几近眦裂。
他以为她已经死了,蛰伏多年才敢生了妄念。
罗綦踏金光而来,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个如梦魇纠缠了他一生的女人。
炮火声震满了天,却又顷刻消散。
黎清欢抱着刚从罗湜肚子里生出来的小男孩,觉得很神奇,又莫名有所感地摸了摸自己最近开始发粗的腰部。
心飘向了她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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