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和殿的爆炸声尚未消散,双儿已顺着御花园的太湖石缝隙,摸到乾清宫的御马房。
尚可喜的副将吴立贵临死前,那枚嵌着血丝的金孔雀勋章在她掌心滚烫——这绝非普通勋爵能佩带的物件,唯有皇亲国戚或手握重兵的大员才有资格拥有。
"
姑娘快看!
"
张德海的声音突然在假山后响起,他指着乾清宫丹墀下的青石缝隙,那里有条几乎被长藤遮掩的暗缝,正渗出硫磺气味的烟丝。
双儿蹲下身,发现石板上刻着排列错落的梅花印,与她随身携带的《清廷建筑图谱》中记载的"
太子密道"
标记完全吻合。
子夜三更,查继佐裹着巡夜太监的皮氅,手捧茶盏站在御马房外。
他的指尖正摩挲着从江南织造府搜出的半截火药引信,那引信上缠着的细麻绳,正是当年郑成功军中才用的捻法。
"
查兄,可认得这暗号?"
双儿从暗处闪出,将吴立贵的金孔雀勋章塞进他怀中。
查继佐瞳孔骤缩——这勋章背面刻着的"
寅申巳亥"
四字,恰是康熙登基当年,与鳌拜秘密订立的分藩盟约暗记。
密道入口的机关被双儿撬开时,硫磺烟丝突然转为血腥味。
两人提灯而下,发现密道尽头竟连着乾清宫西暖阁的地窖。
查继佐倒抽冷气——当年玄烨与熊赐履夜议撤藩的密室,此刻堆满了写满满汉合璧奏折的麻袋,而麻袋上晾着的,竟是半干的血手印。
"
是尚可喜去年进京述职时留下的。
"
双儿突然抓住查继佐的袖口,指着墙角悬挂的西洋风镜,镜片上反射着一串从地面延伸至密室深处的梅花蹄印。
"
建宁党在宫里养了内应!
"
查继佐正要细看,突然听见头顶传来机关转动声。
双儿的飞针已射向密道顶部——数支涂着乌金的弩箭跌落,箭身上缠着的正是福建水师专用的藤编索。
两人刚躲进密道拐角,头顶的石板已缓缓合拢,而密道口传来尚膳监总管的呵斥声:"
都给我仔细搜!
建宁格格要的活口,断不能叫他们死在地窖里!
"
当查继佐用风镜反射烛光发出信号时,宫墙外的紫禁卫突然吹响螺号。
双儿望着那渐行渐远的搜寻声,突然发现密室角落的血手印正被某种液体缓缓溶解——那是从尚可喜的将印上滴落的朱砂,正与墙角渗出的硝石水发生反应,泛出诡异的蓝光。
"
建宁党用的迷烟配方,与鳌拜当年软禁先帝的药石如出一辙。
"
查继佐突然握住双儿的手腕,指给她看密室角落堆着的数十个描金蒲包,蒲包上用朱砂写着"
上驷院御茶房"
等宫内各处地名。
"
他们想用毒烟同时控制所有宫阙,而真正的火药,藏在那些蒲包里!
"
此时密道顶上传来更密集的脚步声,双儿突然将查继佐按在蒲包堆后。
随着石板开启的轰鸣,尚可喜的副将之一,正提着尚方宝剑走向密室。
他的靴底沾着的梅花印泥,与之前太和殿密道入口的梅花印完全吻合——原来建宁党早已在宫内安插了以血盟誓的死士,而这些死士的踪迹,正被那神秘的梅花印一路标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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