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9章-《不请长缨by燃灯伴酒讲的啥》

第199章(第2页)

“你,”

周鹤鸣在俯瞰中加重了力气,面无表情地用部族话问,“在害怕吗?”

他在“你”

字上刻意使用了最轻蔑的叫法,类似于十二部首领呼唤部族中低贱的奴隶。

雷声轰鸣,巴图尔猛地暴喝抬刀,钢刃摩擦中因为雨水而反向滑开,两人都骤然空了力,错身翻滚在泥水中。

郁濯在雨声激荡的天地间纵马狂奔,手中长刀已经饱饮鲜血,抚南军旧部精锐紧随其后,所有人都在拼命厮杀,活着的人越来越少,他们已经逼近青州防线。

徐彬派出小队赶赴接应,可巴尔虎和靛狼的骑兵实在太多了,他们层层围上来,将郁濯一行人困死在了黑甲浪潮中,周泓宇指挥下的弓箭手拼命在帮,也只能击杀最外围的敌人。

郁濯要在四面围剿里扯出一道豁口。

钟衍知离他最近,因而在雨幕中也可以看得很清楚,数十把锋刃擦着郁濯的身体,它们中的绝大多还没真正碰到人,持刀者就被郁濯削掉了脑袋。

在刀锋持续的铮响中,血洒了郁濯满身满脸,很快又被雨水冲刷殆尽,露出郁濯被割破的软甲和身上凌乱的小刀口。

他已经受了伤,却丝毫没法去在意,眉骨上的血珠滚成线,砸在他肩上,开出团团零散的血梅。

钟衍知也被血水溅得快要看不出容貌,他的刀砸在头盔上,砍得豁了几处口,割喉时钝得像在锯木头,但他只不停加着力道,手臂已经青筋尽显,却仍然咬牙不放慢速度。

挥砍的动作没有停,钟衍知口鼻中发出粗重的喘息,他在抬臂间蹭了一把脸,瞧见了暴雨中的郁濯。

郁濯被血梅簇拥了,他的唇色此刻格外苍白,像是梅瓣上覆着的一点薄雪。

他看起来已经快要融化在血水里。

郁濯没能最终拥有父亲郁珏那样的体魄,钟衍知却直到前天夜里才得知他变成如今这样的原因,他背负两重身份偷生隐忍,蛰伏整整十四年。

钟衍知上次见他时,他才只有十二岁。

他最顽皮,又最自由,他应当像轻盈的风,从不该坠入肮脏的泥。

他是钟衍知最喜欢的二公子。

可夜袭发生那晚,钟衍知却远在北境。

他没能护住任何人,懊恼与悔恨让他茫茫噩噩十四载,但命运实在弄人,眼下机会又被送回他身边——

钟衍知的右臂原本已经变得迟钝,可他暴喝一声,竟然生生扫开数人,他承着可怖的力,知道此战后自己的双臂定然要保不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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