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我第二次对他用敬称,也是第二次说重话。
我生气吗?怎么可能不。
如果不是及时刹车,人差点儿就残了,又不是在玩笑。
拽的第三下,车锁被他打开了,车门终于让我拉开一条缝。
坐上陌生的副驾,我把沾了泥的裤子狠狠在座椅上擦了擦。
我也有报复心,害我遭了这么一趟低配的速度与激情,我总要还回去点什么。
“快到时间了,裴律。”
我提醒他,别想着再把我甩下去,除非他航班延误或把机票改签。
裴雁来没理我,但车子再次启动了。
沉默在车厢里膨胀。
车窗一直没合上,他今天车速很快,一月的寒风灌进来,吹得我右耳发麻。
过了两个路口都是绿灯。
如果不是早高峰的时段,可能会更加畅通无阻。
但开到下个红绿灯前,有一小段路堵住了。
这是裴雁来第一次踩下刹车。
挤在车流中静止不动时,我终于打破静默。
“裴雁来。”
不谈公事,我更想这么叫他:“我有话要说。”
可裴雁来显然打定主意跟我做对。
我话音没落,他就挂上无线耳机,随手拨出一通电话。
也不知道打给谁,算算时间,两声没响就被接通。
“嗯,早……燕平机场三号入口,九点,我的车牌号是Y07S19。”
他语气平稳:“对……事发突然,可能要麻烦你帮我把车开回律所。”
到嘴的车要飞,我不能不拦。
如果老胡女儿一家只能挤出租,那骂我怠慢和办事不力都是轻的。
扫过他的通话页面,联系人没有备注,只有一串杂乱的数字。
或许是追车后遗症,肾上腺素升上去还没来及降。
心一横,非常冒犯的,我伸手挂断了他的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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