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午时,寿宁宫。
太后身着暗红霓裳,面色犹如寒铁,徜徉于红木走廊之间。
宫人簇拥左右,个个面色阴惶,唯恐招太后一眼怒色。
走廊尽头,点灯明烛,映出高耸的凤椅——此时却空无一人,仿佛等候某个冤魂归来。
不多时,太后的车驾缓缓停在寿宁宫正殿。
“太后驾到,请皇上移驾。”
内监颤声通报。
金銮殿内,殿前却是冷寂无声。
皇帝与摄政王并立,面色凝峙。
他们已料到太后必有所行动,却不知这次将以何种方式逼林婉儿上寿宁宫。
金銮殿大门徐徐打开,太后步入,声音如冰:“朕召母后入殿共议国事——”
太后淡然回礼,随意端坐旁椅,不与皇帝对面而坐,似要示以主权未失:“儿臣有要禀母后者。”
皇帝抿唇:“昨日刑部昭雪江家,许长策已被押入天牢。
林婉儿得以昭雪忠良,亦功劳显赫。
今母后传旨,欲召林贵妃至寿宁宫,所为何事?”
太后神色一冷:“儿臣误会了?是母后要听取林贵妃对江案后续疑问之解答,方能安心。”
摄政王萧霁轻笑:“征询疑问,何需召至寿宁?寿宁乃深宫要地,不许皇后外出。”
太后不答,目光转向殿外。
只见数名凤仪宫嫔妃簇拥,一抹青衣缓缓而入,正是林婉儿。
她身姿素雅,掩去怒色,却难掩眉宇之间的寒意。
“臣妾参见太后。”
她步入殿中,俯身行礼。
太后轻颔首:“罢了。
林贵妃之案,朕自有分寸。
今日所召,乃请贵妃在母后寝宫,安置江家祠堂遗物,刻一方碑记,以示朝纲昭昭。”
“臣妾不敢当。”
林婉儿起身回道,“江案方定,碑记之事,当待朝廷议决,方为正道。”
“正道?”
太后冷哼,“当年江家满门皆称通敌,朕方封锁边关赔款,未曾让此案流布天下。
今日郎君与贵妃以私意翻案,朕岂能听命于他们?”
摄政王终于开口,声音沉稳有力:“母后,若江案真为冤屈,那么今日之议,不仅是为江家立碑,更是为天下立法;若非冤案,此碑又有何用?”
“朕……”
太后神色微惊,却又强镇声色,“此碑之议,须待百官奏议,并非母后一人之权。”
林婉儿面色如冰,缓缓上前一步:“臣妾深知江案之重,亦明白朝堂之律。
然今日所呈证,非贵妃私意,而是万平民吁,众官恳请;若再以标准不一,将此案打回,恐再引民心不安。”
太后目露异色,一时竟无反驳之语。
殿中沉默片刻,皇帝终沉声道:“此事当由三司、御史会审后,乃可立碑。
母后所言,亦当保留余地。
林婉儿、摄政王,都可先退下,俟朝廷审议后再议此碑之刻。”
林婉儿拱手:“遵旨。”
萧霁也拱手不语。
太后望着两人退下的身影,眸光深沉:“这场棋局,比我想象得更难收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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